陽泉美術以版畫和中國畫率先發聲,形成“陽泉工人畫”這一文化現象,寫進山西美術史之二十世紀篇章,已走過了半個多世紀的跋涉之旅。“萬象藝合”五人書畫作品展,以真誠的創作心態,關注生活現實,凝聚民族精神,倡導多樣探索。五位美術家王雨來、潘榮本、王定鎖、賈廷庠、要守文,為大家奉獻了一場藝術盛宴。 五位藝術家以藝術形態的不同品性,以大繪畫視野中的自然,以深入真摯的觀照,作為創作研究的境域和尺度,擺脫樣式化、風格化的痼癥,在木板上、宣紙上,呈現生命和生活的重奏。 畫家王雨來是“陽泉工人畫”早期的骨干作者,多年的礦山基層工作經歷,和他的藝術創作研究渾然一體,那是生活的熱土,是生命的蓬勃,他作品中的現實性、抒情性在時空轉換中更顯示出藝術的張力和向上心態。兩部合作的《百團大戰70周年祭》與《百團大戰長卷》,那刀刻悲壯的黑白線條,大筆觸、黑與紅的碰撞,血肉凝成的不屈、奮爭,足以震撼心靈,將成為山西美術的史詩性經典。我還記得他那幅早期佳作《搏》,記得楊建國老師的這段評語:“題材新穎,挖掘較深,質樸真實,毫不生澀、概念,確系工人作者的成功之作。”突破概念,賦予藝術性,如《光明使者》《礦工畫冊進礦山》《風雪太行》等,可稱為“木板上的抒情詩”般引人神往。而他的中國畫創作,同樣是水墨濃烈中,巧妙地、自然地融入版畫的塊面、張力,無論墨竹、雙鶴皆能使觀眾感受到韌勁和舒緩,同樣是大筆觸,其整體性的把控與他深厚的隸書功力、版畫根基是相互交融的,更與他十多年來挑起陽泉美術事業持續發揚光大的重擔,宏觀當代美術視野的格局緊密相連。 生活帶給畫家的創作素材是取之不盡的,但要提煉升華、扎根生活又熱愛生活同樣是畫家的課題。畫家董其中看到潘榮本的人物畫時,曾感慨道:“人物畫創作可以直接反映歷史,又可以直接反映現實,希望有更多畫家來從事人物畫創作。”我欣喜地看到《尋夢童年》《鄉村夏日》《農家梨園駐年華》等,非常有親近感,這是畫家潘榮本筆下心頭聚合的圖景。我尤其欣賞《秋天的憧憬》一畫,有一種觸動心底的愉悅,畫中人物表情的拿捏,與背景的向日葵花瓣開合無形中形成呼應。 再看《打鐵的漢子》《姥姥門前唱大戲》《守望家園》,同樣是人物畫,與潘榮本洗練中的恬淡不同,畫家王定鎖表現出寧靜中的厚實。尤其讓人驚艷的是幾幀寫意花鳥的洋溢,王定鎖的《秋實圖》《荔枝小鳥》疏落清緩,稀稀疏疏間頗具功力,題款的行草煞是地道,放筆直下,與花卉草木相互映襯。 賈廷庠這幅《古州七月傳統廟會》,以年畫的形式,濃縮市井的節日場景。紅、綠、藍與點綴的幾點黑色,襯托著灰白色的街巷牌樓房屋,使色彩運用非常和諧地統一在一個大調子里。而《陜北婚俗》組畫正如畫家自己所云:“這組畫配上最通俗、最直白的語言,簡單明快而又深刻地表達了陜北年輕人的愛情。” 山水畫是書畫家要守文多年來孜孜以求的課題,那種頂天立地的塊面,橫的、豎的墨線的交織,給人一種“渾”與“厚”的視覺沖擊。如《太行風骨》《雨后家山裝新綠》《獅腦山風骨》《山水畫十條屏》等作品,使我不自覺地想起了范寬的《溪山行旅圖》的蓊郁蒼莽,撼人心魄。《獅腦山風骨》所表現的山,是我們心中熟悉不過的,畫家所選取的情境,卻是出乎尋常又自在情理。而《情著云山間》對墨色的掌控,對大筆觸的運用上瀟灑沉著。幾點赭石猶如畫龍點睛,不經意間使整片山川、樹木、水聲、風聲混為一響。壯哉!美哉!這是要守文深厚的碑學功底與人生感悟的結晶,胸中有氣象,筆下起波瀾。《重谿煙靄圖》黃昏的沉思,猶如羅丹的《思想者》般深邃。如切割般的厚重線條塊面,與穿插的霧氣中那塊云,籠罩在暮色中的瀑布,一片清曠高遠之氣息充溢其間。再看《登高圖》,最妙的是整幅畫中那片“綠”的大膽使用。要守文的畫一如他的小篆,凝練曲回之間自有心中那份純粹的熱愛。 “萬象藝合,寓意世間萬象皆可融于書畫。每幅作品都是我們對生活的感悟、對自然的贊美、對內心世界的呈現。”這是五位畫家的心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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